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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群員 -- cop ]
等級：瓜瓜落地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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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「……天涯海角有窮時，只有相思無盡處。……現在大概只有這兩句詩能代表我的心情了吧，我已經決定了，我想同美薇說，我喜歡她……」
自招生週完，我、至杰和李揚，還有雅倫和她那兩個寶貝室友經常會一道出遊。這一個多月以來，只要六人同時出遊，我和雅倫總會刻意地將他們倆配成一對；看著李揚載著美薇那一臉的春風得意，與至杰喪著表情一臉倒楣的望著可可坐上他的後座，形成很顯著的對比。
「噯，李揚。」
對於李揚的表態，我不禁頻頻地追問，「你真的喜歡美薇嗎？」
「這種事幹嘛騙你，這種一見鍾情的感覺你難道不曾經歷過嗎？當我第一眼看見她，我就忍不住的多望了她幾眼；我知道是她，我喜歡她。」李揚振振有詞的回答。
「雖然美薇真的很可愛，可是人家是個好女孩喔，又善良，又單純；你可別單為了好玩而去招惹人家……」我忖量了一會兒後，緩緩道出了我的擔憂，「然後玩玩之後就把人家始亂終棄了。」
「吼，張貫之，我是那種人嗎？」李揚瞪大著眼睛一副慍色的盯著我瞧。
「誰知啊！知人知面不知心喔！」至杰餵完小白，插進話來，「李揚，你會為了一顆特別的樹，而放棄一整座的森林嗎？」
「為什麼不會……我一直相信愛情是有靈魂的，所以我一直在尋找那一個能觸動我心情的女孩……」李揚回答。
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樣的節目可看，我拿著遙控器隨意地轉台，畫面切換了幾次，最後還是在體育台的位置停下，秋末一連串的棒球饗宴這幾天正如火如荼的上演。只是這時候的我們誰也沒有心情看電視：誰上了壘得了分，誰投出一顆好球，對我們來說，就只是活動的畫面罷了。
我閒適地躺在沙發上，聽著彼此的心情，彷彿可以感受得到在感情的世界裡，彼此的心正糾結纏繞著，而李揚則喃喃地對著我們吟起了一首詩，「莫聽穿林打葉聲，何妨吟嘯且徐行……回首向來蕭瑟處，也無風雨也無晴。」
「這首詩不知道你們是否聽過，這是蘇軾定風波裡的一部份，你們知道裡頭蘊藏著怎樣的意思嗎？」語畢，李揚望向我們，看我們傻楞呆滯的盯著他看，隨即接著說。
「雖然流言傳來傳去，可是心情只有自己最懂，對不對？當你有一天回憶起過去種種，只有傻傻笑的份，因為無法挽回些什麼，改變什麼！就是這首詩的意境！……如果人生一直在挽回，那豈不是頂可悲的。所以，縱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片段，一段柔柔的記憶，但我相信認真去愛過珍惜過，不管結果是好或壞，那都已是我生命中最值得回味的一段了。」
我回到房間，鵝黃色黯淡的燈光放射出一種柔和的溫柔，使闐靜的窗口增添了幾許的神秘，彷彿有些什麼正濃的化不開，我想起李揚說的那番話：原來回憶最刻骨銘心的一幕往往是最平淡的畫面，沒什麼聲音，就連影像也是黑白的徹底。
我回想起昨天與雅倫他們一道去露營區烤肉時的種種細節；不知怎地，當美薇對著我微笑時，我居然印象深刻；當視線觸及她的眼眸時，可以感覺到她原本注視著的瞳子隨即彈向旁邊。
而李揚不時的找機會靠近美薇，不過原本滿腹經綸，辯才無礙的李揚，卻經常語拙的呆楞在一旁。當我意會到這一點時，不禁微微地莞爾一笑：原來愛情真的是會讓人顯露出另一個不為人知的模樣。
可可經常黏著至杰，每次回宿舍，至杰總自我調侃地說，那種感覺真是像極了被女鬼附了身。而當雅倫開心地描述著她們在宿舍裡的對話，直嚷嚷著要去撮合可可與至杰兩個人的時候，卻不免對至杰的感情世界好奇了起來……
我在電腦前，坐了很久，彷彿是著魔似的，眼前浮掠的盡是我們六個人之間！我靜靜地坐著，側著身子直盯著電腦螢幕，不時地對腦海裡竄出來的影像畫面無聲息地笑著。
每當我想起自己正在戀愛，愛的那個人是如此的良善可愛，我的心裡面就會突然地湧現著一股無以名狀的平靜恬適，彷彿可以清楚地看見雅倫的面容慢慢地在眼前浮現，久久未曾淡去。稍早前，在回宿舍的路上，李揚與至杰商量著國慶日的三天連假要如何應用，討論的結果是一塊出去旅行。有了一個概略的計劃，他們要我轉告雅倫三人，瞧李揚一副熱衷的模樣，彷彿看見了一份對感情熱烈的期待在我面前磅礡的流過，如果美薇是一顆特別的樹，我希望李揚會是一個獨具匠心的園丁。
德國作家，尚保羅說過這樣一句相當耐人尋味地一句話，他說：「人生猶如一本書，愚蠢的人將它草草翻過，聰明的人卻將它細細的閱讀，為了什麼呢？因為聰明的人知道，這一本書只能讀一遍。」
我不聰明，所以很多時候我經常以笑容將心情抹淡；無論是愛情的難題或一些男女間的麻煩瑣碎，總是非得等問題到了不得不冒險一搏的時刻，才沁著冷汗，戒慎恐懼的去處理。
李揚很聰明，對於藝術總有著許多新穎的創意與想法；同樣坐在愛情的畫布前，當我抖著手，畫出第一橫時，他大概已經勾勒出一個思念的輪廓；當我正猶豫該上怎樣色彩的顏料時，李揚的畫板上早已是滿滿的溫暖與情意。
我們這些身子上填滿著孤單與寂寞的人兒，總是渴望一段感情的陪伴，一但在路上遇見了愛情，經常是奮不顧身，一個接一個的跳入了那個自願的枷鎖，甜蜜又沉重的負荷裡。
我是，李揚是，至杰我就不大清楚了，也許也是吧！
對於我們的提議，雅倫她們欣然同意，還興高采烈的說要去南投露營。在泡沫紅茶店討論的那個晚上，美薇似乎心情不大好，總是恍神地看著桌前的高腳杯發呆。
李揚則是一臉徬徨的坐在她面前抿著嘴唇地盯著美薇看……
那天紅茶店裡正播著熱絡的鄉村音樂，比起店裡的喧鬧氣氛以及紊亂的空氣，空氣中滿溢的旋律更是讓人印象深刻。在那時，我點著腳尖輕輕的打著拍子喝著，旁邊坐的是雅倫，她在大腿上緊握著我的手。我說不出歌曲的名字，只依稀地記得主唱人是Olivia Newton John！
聽到Olivia Newton John的歌聲總會讓我想起珮怡，她也喜歡這樣清朗富涵天真感情的曲調。只是，當回憶成為了一種重逢方式，再也不需要觀眾，只消一首歌的旋律，只消一句似曾聽聞的話語，就可以讓那個人與某個片段在心海的最深處裡重逢。
我一直以為幸福在身邊，在悠悠轉醒與閉上眼睛小寐之間。
我那雙眼始終停在那個與我戀愛的人身上，雙耳仔細聆聽著，唯恐有些細語或疏忽錯過。後來才發現，兩個人說過的那些話，走過的那些路，牽手的那些時刻，都是幸福的表現。
只是，與珮怡的分手讓我始終懷疑：這些幸福是不是也有所謂的保存期限，要不斷的更新，不停的換新包裝……
如果往事是鎖在記憶裡的夢，那，在流逝如飛的日子裡，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裡，這些夢境經常被人遺忘，而某些零星回憶卻仍然清晰。好像在生命裡走過的那些種種，總會天經地義的刻劃下它經過的痕跡。我不認為我已經徹底的忘了珮怡，縱然我們已經沒有了來往……
「好吧，那我們就這樣決定了，我們去南投旅行吧。」在Olivia Newton John這首不知其名的歌聲甫停止，可可做了一個決定。
「是，女鬼大人。」
而至杰跟著回答，讓我笑出聲來。雅倫隨即轉頭對著我微笑，看著她揚著眉毛的滿足模樣，可以感覺得到那些關於珮怡的過往，像是突然間又被雅倫的笑容給封印在深邃的心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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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貼時間：2004-03-12 00:53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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